常山藥業財務造假案背後：核心產品集采失標致業績大幅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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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華夏時報微博

華夏時報記者 於娜 北京報道

財政部近日發布的一則財會監督檢查公告（第四十七號）再次揭開財務造假的過往。

公告顯示，常山藥業2022年以現金方式向並未實際提供旅行服務的某旅行社支付差旅費，導致虛列銷售費用、管理費用合計373.29萬元。財政部給予該公司罰款5萬元的行政處罰。財政部將上述事件列為典型案例之一。

（來源： 財政部網站）

作為國內肝素製劑龍頭，常山藥業在2021年收獲近30億元營收高峰後，因核心產品集采失標而走入業績下滑，至今仍未能扭虧，常山藥業的在研產品GLP-1受體激動劑艾本那肽成為其走出低穀的希望。

不過，盡管因“減肥藥概念”助推，常山藥業股價在2024年經曆了一場暴漲，但是艾本那肽目前申報的適應症為降糖，其未來上市及商業化前景仍是變數。對於創新藥的研發投入及業績提升對策等問題，《華夏時報》記者聯係采訪常山藥業，截至發稿未收到回複。

虛列費用被財政部處罰

在醫藥企業畸高的銷售費用背後，滋生出藥品回扣等“潛規則”。此前在2019年，財政部曾對77家藥企公開查賬，劍指銷售環節費用問題。檢查結果顯示，藥企普遍存在虛開發票套取資金等違規行為，19家藥企受到罰款3萬元—5萬元不等的行政處罰。彼時，對於處罰結果，有醫藥行業人士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三五萬的罰款對於藥企而言就是“毛毛雨”，與獲利相比，違規成本並不高，違規操作也不難，藥企很可能還會故伎重演。

中國證監會陝西監管局（下稱“陝西證監局”）於今年1月23日發布一則對中喜會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夥）（下稱“中喜所”）出具警示函的公告，其中提到了常山藥業所聘任的中喜所針對大額現金支出的控製測試執行不到位。具體情況是，常山藥業於2024年3月因2022年度通過大額現金支付虛列支出被財政部行政處罰。中喜所在執行2023年年報貨幣資金循環現金支出控製測試時發現類似事項，但未結合期後處罰情形實施進一步審計程序。

此外，中喜所未對銷售費用、預付賬款存在的異常情形保持合理懷疑，識別和應對程序不到位；未對異常記賬憑證保持職業懷疑，審計結論與實際不符。常山藥業存在經常性大額現金支出、整數報銷費用、無法開具發票的服務商相關預付賬款結轉至銷售費用等異常憑證，但審計底稿記錄不存在其他異常憑證。

除了財務造假外，常山藥業還曾出現信息披露問題。在常山藥業披露的《2018年度業績預告》中，預計2018年歸母淨利潤為1.97億元—2.36億元。此後常山藥業《2018年度業績快報》顯示，報告期內實現淨利潤2.12億元。但不到兩個月時間，其又對業績快報進行了修正，2018年年報中確定了公司2018年度淨利潤為1.40億元。2019年6月3日，常山藥業因發布的業績預告、業績快報的淨利潤與實際淨利潤相差數額太大，收到了創業板公司管理部監管函，要求公司杜絕上述問題再次發生。

醫健管理谘詢合夥人曹寧向《華夏時報》記者表示，2020年，國家醫保局建立了醫藥價格和招采信用評價製度，失信情節嚴重的企業會喪失進入集中采購市場的機會，這樣就會產生強大的震懾效果。不過，目前醫藥價格和招采信用評價製度的失信目錄清單中還沒有列入會計信息質量檢查結果，跟財務問題有關的隻有取得虛開的增值稅發票一項。

能否靠創新藥扭虧

常山藥業成立於2000年，主要研發、生產和銷售治療心腦血管疾病的藥物，同時擁有四種低分子量肝素製劑批件，是國內少數擁有完整肝素產品產業鏈的企業之一。其中，低分子量肝素鈣注射液是常山藥業的核心產品。

常山藥業營收自2021年創新高達29.68億元後逐年下滑，受低分子量肝素鈣注射液及肝素原料藥銷量下降的影響，2022年成為常山藥業業績轉折點，營業收入和淨利潤出現大幅下滑，淨利潤同比下降達92.50%，其中，肝素製劑實現收入12.41億元，較上年同期下降25.95%。

（常山藥業淨利潤，來源：巨潮資訊網）

但是在2023年，營收高度依賴肝素業務的常山藥業又遭一擊。該年，肝素類藥品首次被納入第八批藥品集中采購，但常山藥業核心產品低分子量肝素鈣注射液並未進入集采，僅在部分地區執行省級集采，導致該產品2023年銷量同比2022年大幅下滑46.51%，疊加去庫存挑戰，公司年度營收大幅下降，創下12.4億元的巨額虧損。毛利率也從2019年的高點73.09%，驟降至新低22.5%。

進入2024年，常山藥業雖然預計虧損麵積有所縮小，但仍或將繼續虧損。據最新發布的業績預告，公司預計2024年歸母淨利潤為虧損1.2億元至1.8億元；扣除非經常性損益的淨利潤為虧損1.6億元至2.2億元。

對於虧損原因，常山藥業表示，由於藥品集中帶量采購政策的影響，國內低分子肝素製劑的市場占有率結構發生變化，公司主力品種低分子量肝素鈣注射液未進入全國帶量采購，2024年度，低分子量肝素鈣注射液銷量持續下降，其他低分子肝素製劑銷量尚未達到較大銷售規模，是導致公司收入下降的主要原因。

核心業務受到衝擊後，常山藥業也在積極布局轉型，其中其子公司常山凱捷健生物藥物（河北）有限公司（下稱“常山凱捷健”）研發的治療2型糖尿病的1類創新藥艾本那肽被寄予厚望。

2024年4月24日，常山藥業披露艾本那肽進展，常山凱捷健提交的艾本那肽注射液藥物上市許可申請獲國家藥監局受理，擬定適應症為用於改善2型糖尿病患者的血糖控製。同時，常山藥業還透露公司尚未開展艾本那肽針對肥胖或減重的臨床試驗，公司沒有涉及減肥功效產品的收入。2024年10月，常山藥業透露已配合基本完成艾本那肽現場核查工作和注冊檢驗工作。

受益於減肥藥概念，雖然艾本那肽產品仍未上市，但常山藥業股價卻因此走上風口，在2024年10月盤中觸及曆史高點25.88元/股。不過，在股價狂歡過後，投資者對艾本那肽研發上市速度以及在GLP-1賽道的市場競爭力表示出擔憂。一位長期關注醫藥行業的投資人士向《華夏時報》記者表示，之前，減肥藥概念讓一些相關公司股價起飛，但是常山藥業的艾本那肽目前申報的適應症為降糖，並未開展減重相關臨床試驗，而且國內長效降糖製劑賽道競爭已經非常激烈。

見習編輯：薑雨晴 主編：陳岩鵬